顾伦

【张云雷x我】岁岁长相见

厦门的冬天像是柔软伸着懒腰的猫，下了飞机张云雷就急急忙忙把他的羽绒服脱下来，破洞裤恨不得再多撕两道口子。

惹得晏卿也学他，一件单衣在酒店房间里跑来跑去，难为我这个老母亲跟在他屁股后面追：“张、晏、卿，过来穿外套。”

小孩“咯咯”笑：“爸爸也不穿。”

我无奈看向张云雷，他就穿了一件白短袖还净往风口的地方坐，我把毛衣外套扔给他说：“来，爸爸做个表率，穿外套。”

张云雷摇头晃脑：“晏卿穿我就穿。”

“爸爸先穿！”

“你先！”

瞧瞧，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
我怒了：“让你们穿外套又不是论捧逗，客气什么，都给我穿！”

“好的妈妈。”
“好的媳妇。”

下午陪张云雷去剧场，我抱着晏卿坐在台下，看他跟师兄弟在台上彩排。老艺术家垂着刘海，蹬了双老北京布鞋，握着扇子打在手心给自己打节奏。

“这个地方灯光稍微再暗一点。”

“对，到时候咱们从这边出，到谁唱谁就上来。”

以扇代手，指向他交代的每个细节，说到灯光时抬起手点一点头顶，说到舞台时又把扇子立在桌子。

我坐在台下想，这几年的元旦我们都是怎么过的呢？

17的元旦，那时候晏卿还没出生呢，张云雷十二月底才跟我说他封箱要演节目，开玩笑，才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，我挺着大肚子跟他吼：“你逞什么能！少演这一次能怎么样？你一个人上台多少人跟着担心你知道吗？”

他多犟啊，白眼一翻：“我自己心里有数，你甭操心我。”

吵到半夜，气得我肝儿疼，跨年躺在沙发听姐姐妈妈轮番骂张云雷。

可是谁又管得住他，神仙都拦不住呢。

18年的时候晏卿太小，没法带他出门，我也得跟着在家照顾他。张云雷去西安演出，下了台来跟我视频，一口一个“王妃”的叫我，美死他了。

19年的元旦，把孩子留在家，陪他跨年，看他在台上拧烟花筒，落英缤纷的时刻，他回头看我，飞吻飞过来，俏皮得很。

这几年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，仔细一想都过了这么几年，恍恍惚惚又觉得才是昨天，碎骨重塑的少年长大了。

临近零点，我抱上睡着了的晏卿站在侧目条，小孩熬不了夜，早早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，我叫他：“宝贝醒醒，咱们去看爸爸好吗？”

“唔爸爸…”

于是我们躲在幕布后面远远地看张云雷在台上倒数：“三，二，一…”

“新年快乐！”

“生日快乐！！”

台上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，他在喧闹中回过头看我，我朝他点点头，比了个口型说新年快乐。

他会心一笑，俏皮朝我眨眼，看着他跟师兄弟们在台上笑，跟他们的观众们彼此虔诚祝福，舞台上一束光笼罩着他，明暗交错仿若仙子，我眼睛一酸，眼泪猛地就落下来。

不论这一路多难，繁花似锦，张灯结彩的佳话，终究还是属于我的大英雄。

晏卿彻底被吵醒了，靠在我肩上揉眼睛，我抹掉眼泪，亲亲他的小脸蛋，说：“宝贝，新年快乐。”

他还不太懂我说的新年是什么意思，嘟着嘴歪头打量四周，看到张云雷穿大褂在台上，立马扑腾他的小胳膊叫：“爸爸抱抱！”说着就要挣脱我跑上台去。

“爸爸在工作，一会儿再抱好吗？”我托着他的小圆屁股，把他抱在胸前哄，真要是让他跑到台上去抱着张云雷大腿叫爸爸，那还得了。

“哦…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吃蛋糕！”跨过年来是张云雷的农历生日，后台给他准备了蛋糕，小孩眼馋一天了，这会儿没怎么睡醒还惦记着。

到底是父子，张云雷和他像是有心灵感应，这边才叫着爸爸，那边张云雷就回头了。看着儿子向他招手，高兴得什么似的，瞅着个空档就跑过来了。

“爸爸生日快乐！”晏卿不懂什么是跨年，但是他知道，有蛋糕就是有人过生日，今天是爸爸的生日。

“好宝儿，亲一下！”张云雷捧着儿子的脸一顿亲，晏卿人在我怀里抱着，身子却紧紧往张云雷那边贴，肉肉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，软糯糯叫一声：“爸爸～”

我故意吃醋：“只亲你儿子，我呢？”

张云雷眯眼坏笑，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：“你回去慢慢亲…”

“啧，没个正经！”当着孩子什么都说，我红着脸瞪他，“赶紧上台去吧，大伙儿等着呢。”

他点头，捏捏我的脸，转过去往台上去，折扇一打，又是玉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了。

折腾到深夜才散场，回到酒店收拾完天都差不多亮了，他兴奋得不行，拉着我在酒店阳台上等日出。

橙黄色的光从海岸线一点点升起来，伴着碧波万顷，我撑头看他的悬鼻薄唇，粼粼的阳光打在他身上，散发出动人的温柔。

四海潮生，和光同尘。

他把手搭在我肩上，低头亲我：“这大新年的，许个愿吧。”

我笑了笑，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，闭上眼睛有模有样地学他爱看的古装剧女主角说：“愿，岁岁长相见。”

张云雷眯着眼偏头听我说，随即舒展开眉眼，爽朗地
许诺我：“这不用特意许愿，一定会的。”

我心里那股子矫情劲儿又起来了，搂住他的脖子使劲把头埋进他肩窝，说：“谢谢你又陪了我一年。”

他眼睛一眯，咬着下唇说：“媳妇，你看这新的一年…是不是给我买块新表…”

“张云雷你休想！都多少块表了，日子过不过了。”我在他锁骨上轻轻咬一口，他也不躲，抬起手来用修长的手指穿过我发间，露出小狐狸一般标志的笑。

神灵在上，苍天保佑。

愿，岁岁长相见。

他说，这不用特意许愿，一定会的。

我信他多过神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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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快乐，新的相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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